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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烈火

第三十三章 护送

汉如汉军接受了任务,一人又背上四五颗地雷,当天夜里告别了李东,又匆匆赶回了牛家洼。

今天是个晴天,**无云,天上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月亮升起来了,如水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明明亮亮,给牛家洼的芦苇,树木披上一层薄薄的**白色衣裳。此时,鲁西抗日游击游击队的战士们都没有睡觉,他们围着汉如汉军问这问那!王元子说:“军区首长表扬咱们了吗?”二蛋插话说:“咋没表扬。”然后二蛋学着马司令的讲课时候的口气说,“好呀!你们鲁西抗日游击队干得好啊!打鬼子除汉奸功劳大大的,嘉奖的干活!”一句话,逗的大伙都笑了。三楞指指地雷说:“有了这个铁家伙,就好办了,上一次咱如果有它,在文广院子里埋上几颗,呵呵,汉奸们还能那样嚣张,唉!都怪我对地雷威力认识不足,腰部才受了伤。”

汉如听大伙说到这儿,也笑着说:“呵呵!同志们认识到了它的威力就很好,以后这个铁家伙炸死小鬼子的机会有的是。”

一向沉默寡言的文广说话了:“我说一句话好吗!”大伙一听文广要说话,芦苇丛里一下寂静下来。“好,我就问一句,这次两位队长接受的啥任务?快给大伙说说!”

文广的一句话,“唰”把大伙的眼光一下集中在汉如汉军脸上。

汉如汉军这才把护送延安干部的任务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王元子,大秋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表态说:“让军区领导放心,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自从接到了护送任务之后,汉如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觉,作为一个指挥员,任何事情都需要想的复杂一些,他的脑海里反复琢磨这件事情,,这帮干部是从微山过来,为了避开驻扎在东昌府的敌人,饶了个大湾,沿着徒骇河来到大畅家,从大畅家跨过徒骇河,进入八路军控制的莘县地界。怎样才能不动刀枪,顺利圆满完成军区交给的任务呢?

汉如对汉军说:“干部们从微山过来,沿着徒骇河大堤走这一段路不会遇到敌人,只是来到了大畅家跨过徒骇河的时候,困难就大了,因为大畅家有一个地方势力,就是前边讲到的常占奎,这个人虽然不像郭建德一样死心塌地的铁杆汉奸,但是,这个人奸诈狡猾,肚里藏刀,一般人和他打交道很难看透他肚里的花花肠子。自从鬼子打破了东昌府,他投靠了日本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应付日本人,但他内心世界对八路军也没有多少好感,要想这批干部从他眼皮子底下跨过徒骇河,还需要一番周折。”

汉军说:“我明天去会会他,看看他是啥态度。”汉如无不担心地说:”在你见他的时候,我们一时还不能摸透他的底细,千万不要把延安干部的消息透露给了他。“汉军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说到这儿,汉军又说:”刘家庙还有他的一个亲戚,按照辈分常占奎应该叫他三舅,他这个三舅虽然不是亲舅,但是没有出三伏,他这个三舅思想比进步,自从咱们成立了鲁西抗日游击队,喊出打鬼子,除汉奸的口号,他非常赞成,属于村子里的进步**人士,我这一次去见常占奎,也要带上他,让他去说服常占奎。”汉如点了点头:“这事你要抓紧办理,宜早不宜迟。

第二天夜里,汉军悄悄来到了刘家庙,他沿着东坑南沿,走了一遭,然后顺着一条朝北的小胡同来到了一户用木板临时搭起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这家人家就是常占奎三舅家,一周遭院墙全是土坯砌成的,三间草房坐落在院子北面深处,只要看一眼这座院落,就看出这户也是贫苦人家。

汉军轻轻敲了几下门,草房里传出来一声粗门大嗓的声音:”谁呀?黑灯瞎火的是谁串门来了?“汉军轻声说:”三叔是我!三叔听不出我的声音了?“随着汉军声音落地,隔着门就能听到一串”吧嗒,吧嗒!脚步声朝大门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又问:“谁呀?没听出来你是谁!”汉军又轻轻答道:“三叔,是我,我是汉军。”

随着汉军话音落地,只听门插板“咣叽”一声响,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手提灯笼的人,借着灯光,汉军看这人长的矮墩墩,瘦脸颊,有五十多岁,由于在野外长年累月干农活,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紫。这人就是常占奎的三舅,在村里按照辈分汉军叫他三叔。

常占奎三舅一看是汉军来了,一把把汉军拉倒门里,翻转身就把门关上,然后“仆”的一声将灯吹灭,压低声音说:“汉军,难得你到我这儿来,走,有话到屋里去说!”

汉军看看院子里,到处黑咕隆咚的,也许是开门的时候惊动了拴在大门旁边的两只小羊羔,小羊在黑夜里“咩咩”叫了几声,常占奎三舅冲着羊呵斥道:“叫!叫啥呀!又不是没吃饱,回圈里去,!”说来也怪,两只小羊羔听见呵斥声,支猛着两个耳朵,乖乖站在那里不叫了,瞪着两只机警的眼睛,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汉军问:“屋里有人?”常占奎三舅说:“只有你婶子和两个孩子,干了一天活都累了,早睡觉了。”

汉军一听屋里有人,不方便到屋里说话,就说:“三叔,咱就在这儿说吧,一会儿我还有别的事儿。”常占奎三舅见汉军不进屋,心里琢磨着汉军夜里蹬门来这儿,一定有重要话儿要说,队伍在野外活动缺这少哪的,为了打鬼子太不容易了!想到这儿就单刀直入的说:“汉军,有话你就直说吧!队伍上缺啥东西,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尽最大能力去办,只要是打鬼子,除汉奸,为老百姓做事,你三叔我绝不含糊!”

汉军平时就知道他是一位可亲可爱的长辈,自打鬼子打破东昌府,他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经常在村里流露出抗日打鬼子的思想,自打鲁西抗日游击队成立以来,他积极支持,多次为游击队捐粮捐物,前段时间,抗日游击队为刘家庙村民夺来耕牛,,虽然没有他家里的耕牛,他为了带领全村乡亲表达对抗日游击队的谢意,特意将自己养了三年的山羊宰了来慰劳队伍。

“到屋里坐吧!”常占奎三舅油客气的对汉军说。汉军望一眼黑咕隆咚的屋里说:“算了,三婶她们累了一天,就别打搅她们了。”汉军看看大门旁边的小羊圈说:“三叔,今年养了多少只羊?”常占奎三舅笑了笑说:“就这两只小羊羔,兵荒马乱的,鬼子三天两头来扫荡,哪有心情养羊。”

汉军看看天空,北斗星已经偏西了,估摸着到了下半夜,,就回头说:‘三叔,咱到羊圈里去说吧!“说着,两个人就钻进了羊圈。

小羊圈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窄狭的小门,门儿很矮,两人弯着腰才能走进羊圈里头;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两人摸着黑蹲在里面说话。

汉军把这次来找他的目的说了一遍,常占奎三舅听完半天没有说话,黑夜里,汉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汉军心里明白,这位进步老人正在思考什么,即便再大的困难,他也不会推辞。等了大约有一袋烟功夫,常占奎三舅终于说话了:”汉军呀!你可能不了解常占奎这个人,这个人最善于见风使舵,谁的势力大,他就投靠谁,他就长了一张好嘴,如今鬼子在这一带势力这么大,让他痛快的为咱们做事情,难啊!听人说,前几天他又和汉奸郭建德拜了八兄弟,大畅家就在徒骇河边上,他为了奉承鬼子汉奸,每隔五天就从河里打一些新鲜鱼,送给鬼子汉奸吃,近来和鬼子汉奸走的挺黏糊。如果说让他放开一条路,让咱们的干部走过去,难度相当大啊!哈!人心隔肚皮,这种年头,他不给把事情败露才怪呢!这个人不能指望啊!”

 汉军见常占奎三舅有些为难,起身说:“实在不行,我也不为难三叔,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常占奎三叔摆着手说:“不管你想啥办法,最后都会落到常占奎哪里,你就别去找别人了,找的人多了,消息传的很快,当下人嘴杂,如果传到敌人 哪里,这护送干部的事不就办遭了吗!这样吧,我明天去一趟大畅家,拐弯抹角的试探一下常占奎的口气,如果他的口气有些软和话,咱在尽量做他的工作,如果一开口,一竿子就把门堵死了,咱就来阴的,老祖宗给咱留下一个三十六计吗,咱就使用其中的一个计,想别的办法,反正不能让尿憋到裤裆里,一定想办法把干部顺利送过去!”汉军听常占奎三舅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他知道常占奎三舅正在想办法,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位老人,汉军知道,这位老人思想进步,脚跟坚定地站在八路军这条线上,只要他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况且,这位老人办事老练稳重,中间不会出漏子,汉军相信他。想到这儿,汉军点了点头:“我明天这个时间来找你吧!”

常占奎三舅说:“好好!明天这个时候听我的消息!”两人说着走出了小羊圈,汉军头刚刚探出羊圈门,突然,听见院子里“啪”落下一块砖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常占奎三舅脚跟前。两人立即蹲在地上,朝四下里黑暗处瞅。院子周围静悄悄的。等了一会儿,汉军悄悄打开大门,猫着腰 来到了胡同里,当他打开门的一刹间,只见一条黑影“嗖嗖”朝北边跑去,汉如在后边紧紧跟着,那条黑影跑到村外的芦苇地里消失了。因为天黑,汉军不便追赶,正想返回来,常占奎三舅跟了过来,悄声说:“别追了!有奸细,明天这个时候咱到齐家坟地里再谈吧!两人说完,汉军乘着夜幕悄悄溜出了村子。

汉军沿着徒骇河堤走了一段路,心里越想越不放心,刚才那条黑影是谁呢?半夜三更潜伏在常占奎三舅院子外边想干啥?两人的谈话让他听到没有?一连串的问题,在汉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来,这次护送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差错,一定要千倍万倍小心。突然,他脑海里一闪,村里有鬼子安插的奸细?他想到了前几天文广带领队伍来村里避雨,敌人很快就得到了情报,将文广家包围了。不对!不对!村子里一定有敌人安插的内线。汉军想到这儿,转身又往回走,这样不明不白离开村子不合适,万一这次行动,被敌人闻出一点儿气味,事情就办糟了。回去,回村里去,既然老鼠出洞了,就要弄清楚敌人安插在村里的内线是谁,就要弄个水落石出,以便以后斩断敌人的联系。

想到这儿,汉军踏着徒骇河绵软的砂土,乘着夜幕,又悄悄返回了村里。

汉军从东水口悄悄爬过围墙,沿着东坑南沿,绕了一圈,又悄悄来到了黑影消失的芦苇地边上,他不声不响蹲在一片茂密的杂草里,杂草正好将他遮盖住,两只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芦苇深处。夜风一阵阵吹过来,芦苇叶子相互**着,芦苇杆不断弯下腰又直立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突然,芦苇丛里一声”哗啦“响动,汉军迅速掏出枪,拼住呼吸,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发出声响的地方,不大一会儿,一条黑 影闪着一双灯泡一样亮的眼睛,悄悄走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狐狸夜里出来找食吃,当它看见汉军也同样闪着一双明亮的眼镜盯着自己,耳朵一支猛,”嗖“一声,翻转身窜到了芦苇深处。

又等了一阵子,芦苇丛里一点儿动静没有了,他正打算离开这儿,突然听见胡同里有人“突踏突踏”走路的脚步声音,渐渐朝芦苇这边走来。汉军赶紧又躲藏在草丛里面,伴随着脚步声,胡同里走出来一个人,由于天黑,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那个人翻过围墙豁口,走到了芦苇丛边沿上,停下来,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好大一会儿,好像在寻找什么。

汉军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静静观察那个人在干啥,又等了好长时间,那个人转身要回去,也就在此时,那人嘟囔了一句:“这死鬼,半夜三更像猫一样乱串游,去哪里了?这晚还不回去!“汉军根据声音判断出来了:她是**龟的老婆。

**龟的老婆”突踏踏“走了之后,汉军心里想,看来,刚才往常占奎三舅家扔砖头的人一定是**龟,当追赶它的时候,他又钻进了芦苇丛里,半夜三更**龟玩的啥把戏,,悄悄跟着他老婆,看一看究竟。

**龟老婆前面走,汉军在后面悄悄跟着他,胡同里走了没有多远,来到了**龟家门口。**龟老婆推开门走了进去,翻转身将大门关上了。这一手可把汉军难为住了,汉军被挡在门外,进不了**龟院子里,**龟家里的情况就不能了解了,更不要说**龟在玩啥把戏了。这点儿困难可难不住汉军,汉军围着**龟院墙转了一圈,看见院墙外边西南角有一颗碗口粗的榆树,,一个树杈正好伸向**龟院墙上,汉军把枪往腰里一插,双手抱住榆树,两腿一蹬,”嗖嗖“几下子,**一样,就窜上了大树,一个翻身双手抓住树杈,一用力身子甩了出去,不偏不倚,两脚正好落在墙头上。汉军沿着墙头往北走了几步,一歪斜身子,轻轻跳到了**龟院子里了。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北屋**龟的房间还亮着灯,灯光在窗户上一闪一闪,窗子上映着人的影子。

汉军悄悄来到窗户下,窗户使用纸糊的严严实实,里面的情况啥也看不见,咋办呀?这事可难不住汉军,汉军从地上摸索出一根火柴棒粗细的小木棒,一头放到嘴里湿了口水,轻轻在窗户纸上蹭,不一会儿窗户纸就被蹭出一个圆洞,汉军从小洞里往里一看,看见**龟半躺在床上,老婆斜靠在床沿上。

”这黑更半夜你去哪了?老婆问**龟。**龟眼睛望着天花板:“你说刚才谁来村里了?”“谁来了?老婆瞪大眼睛望着**龟问。**龟把眼睛从天花板上移开,望着老婆说:”刚才我一出门,看见街上有一条黑影儿,窜到常占奎三舅家里了,那人肯定是八路军,原来常占奎三舅暗地里私通八路军,我感觉挺奇怪的,就隔着院墙听他们说啥话。“老婆惊讶的问:”他们说啥啦?”**龟摇着头,隔着墙听了半天啥也没听到,我心里一急,就往院子里扔了一块砖头,,你说咋的!常占奎三舅和那人听到砖头落地的声音,居然打开门来到了胡同里,我一看不好,担心让他们看见了,就顺着胡同往北跑,那人就在后边追赶,我担心那人追上我,我就钻进了芦苇丛里,从洞里爬了回来!”“哎呀呀!多危险呀!怪不得我看见你出了门,老半天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原来从洞里回来了,亏你是属老鼠的。”老婆笑着用手指头掂一下**龟肉嘟嘟的脑壳。**龟自我吹嘘的说:“这年头就要鬼着点儿,比**还要机灵才行。老婆又问:“那个人是谁呀?”**龟挠着头皮说:“最疑惑的是没弄清楚那人是谁,不过没弄清楚不要紧,后天是常占奎三舅生日,每年常占奎都来给他祝寿,我以为他祝寿的名义,和常占奎三舅套套近乎,旁敲侧击的问问呀。”老婆说:“他能说?”**龟胸有成竹地说:“能,一定能!”两口儿说着话儿就熄灯睡了。

 第二天,太阳落山一大阵子了,西天边上还挂着一块一块火烧云,火烧云慢慢的有火红色变变成淡红色,最后消失。这一天正好是下半月,湛蓝的天上挂着无数眨着眼睛亮晶晶的星星,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大地还是被黑蒙蒙的夜幕笼罩着。

汉军为了护送干部的事情,心里一直像压了一块石头,由于心里焦急,早早就按约定来到了齐家坟地。今年雨水勤,大地被雨水滋润的湿润润的,齐家坟地里到处长满了半人深的杂草,突兀的坟头一个连接一个,高大的杂草将坟茔包裹在里面,将天上无数星星发出来的亮光,埋藏在草丛里。齐家坟地里更显得阴森森的。

汉军蹲在大松树下面等了一会,看看天气还早,信步在坟地里走走,他围着坟地转了十几圈,再看看天空,那颗晶亮的星星已经偏西了,汉军估摸着已经到了半夜时分,可是等啊!等啊!又等了一大会,还是没有常占奎三舅的影子。难道他忘记了今天约会的地点?不!不可能忘记!常占奎三舅一向做事认真,像今天这样的大事,既然托付给他,他一定会当成大事想办法吗。汉军深深的望着通往刘家庙的田埂,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难道他今天去大畅家找常占奎没答应。汉军想着,自己又摇起头:即使常占奎不答应,也应该来说一声啊。汉军越想越急,两只手在空中一挥,脚一跺,正好跺到坟丘子上面,坟丘上面的砖本来就松动了,经汉军一跺脚,“哗啦啦”从坟丘顶上滚下来,这一声”哗啦“响惊动了大松树上的鸟儿,鸟儿”吱吱哇哇“仆拉着翅膀尖利的叫着,飞向了天空,这一只鸟儿一叫,又惊动了其它树上的鸟儿,一刹间,齐家坟上空成群的鸟儿在空中乱飞乱舞,凄厉的叫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鸟儿乱哄哄一飞起来汉军心里不平静了,他一扭身看见大松树身子后面有个人影儿一晃,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碰的杂草”哗啦,哗

啦“响。,那个人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说:“让你久等了,久等了!”来人正是常占奎三舅。。汉军惊讶的问:“你咋从这个方向来?”常占奎三舅又喘了一口粗气说:“别提了,本来打算早点儿来,一出门碰上鬼了,那人溜着墙根跟着我,我不敢直着朝这儿来,就假装出了村西头,在村子外边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把那个人甩掉,不然早就来到了,汉军听到这儿,追着问:”咋回事,你详细说说!”

常占奎三舅叹口气说:“嗨!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大畅家常占奎家里,同他啦了半天,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刘家庙,本来打算回到家里吃上口饭,喘口气,等太阳一落地,就来齐家坟,谁知道刚一出门走出十几步,正打算往东水口走,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脑子里老是感觉身后边有人跟踪,我平时出门在外也没有这种感觉,今儿也不知道咋了,果然一回头,真的看见一个黑影儿溜着墙根跟着我,我往前走,黑影儿就往前走,我停下来,黑影儿就停下来。我揉揉眼睛,怕是心里紧张看花了眼,再仔细一看,根本没看花眼,是个人影儿。我心里琢磨着,是谁背地后在盯着我呀?就假装出了水口,绕了一个弯子躲在水口石头人后面往后瞅。这一瞅不打紧,你说咋地,那条黑影蹑手蹑脚跟了上来,我一看不对劲,有人跟踪我,我不能直接往齐家坟来,万一他跟踪上来,发现了你也在这里,事情就办砸锅了。想到这儿,我转身回到了村里,穿过几条胡同,只朝着村西门奔去。那个人一直跟踪着,我出了西门左拐右拐,在周家坟地里又绕了几个大圈子,终于把大尾巴甩开了,这不,来到这儿晚了,让你久等了。”

汉军问:“你看准那个跟踪你的人是谁吗?”常占奎三舅摇头说:“天黑,看不清楚,不过,从走路的姿态来看,八成是**龟。**龟这个人,这些日子在村里特别活跃,他老婆也到处打听东打听西,你们要提防着点儿,弄不好是日本人暗地安插的奸细。”

汉军听到这儿点了点头,心里一直惦记着护送干部的事,就打断常占奎三舅的话问:“刚才你说一大早就去了大畅家,你问的咋样?快说说!”常占奎三舅咂砸嘴说:“哎哎!你看我把正经事 给忘了,光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常占奎这小子没指望了。“常占奎三舅挥着手显出十分气愤的样子,跟着汉奸郭建德算是王八吃秤砣——————铁心了,我当时没敢直说,只是拐弯抹角的和他谈,他小子脑瓜子挺灵泛,我几句话,他便听出了门道,一句话回我:和事老的事你最好别干,咱家里的私事咋说都行,外边的事,尤其是八路军的事情,你少管闲事,我看他那个熊样子,没敢再多说下去。”

汉军听到这儿,心里泛起了琢磨,明天夜里去延安的干部就过来了,如果这里的路打不通,怎么办?想到这儿,汉军心里急得如一团伙,头上随之冒出汗水,嘴里自言自语的说:“唉,咋办呀!只有想别的办法了。“

常占奎三舅说话了:”汉军呀,你不用急,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从常占奎家里出来,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办法,我考虑这个办法行,一定能让去延安的干部顺利通过。汉军听常占奎三舅想了一个办法,并且见他胸有成竹,刚才低落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就像黑夜里迷失了方向的人突然看见一盏指路明灯一样,兴奋的说:“啥办法,你快说说!”常占奎三舅咂砸嘴说:“别看常占奎这个人死心塌地当汉奸,可他还能够重情重义,每一年都来刘家庙为我祝寿,这个人还有一个毛病,祝寿的时候为了在众人面前摆威风架子,每一年来的时候要带着一大帮狐朋狗友,你算一下,大畅家民团一共十来个人,如果让他全带领来,大畅家不就空了,顶多留一个两个站岗放哨的。”说到这儿,汉军插话说:“等你过大寿,猴年马月啊,护送去延安干部的事早晚三秋了。”常占奎三舅拍着手说:“不晚呀,明天就是我的大寿日子!“

汉军一听说明天就是常占奎三舅大寿日子,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好!好!好啊!真是老天有眼巧安排!”说到这儿,汉军又犹豫的问:“明晚谁的岗哨。。。。。。”

常占奎三舅笑着说;“我都算计好了,明天下午我把常占奎请到刘家庙,就说我晚上过寿,常占奎到了刘家庙让他把**龟一块请过去,趁着这个机会我也了解一下**龟的底细。常占奎带领着十几个人去了刘家庙后,大畅家村里只留下两个人站岗放哨,其中一个人叫常福,这个人早些日子在国民革命军当兵,卢沟桥事变的时候,队伍被鬼子打散了,他就辗转回到了家乡,为了混口饭吃,临时在常占奎民团里当差。常福思想挺进步的,爱国思想挺浓厚,我和他说好了,明天晚上他放哨的时候,只要对上暗号,去延安的干部尽管过路就行了。“

听到这儿,汉军心里平静了许多,不过他又想,这个时候办事决不能大意,尤其是这次护送任务,关系重大,一定要慎之又慎,决不能有丝毫马虎,他又进一步详细问;“这个常福,可靠吗?会不会中间出岔子?”常占奎三舅说:“没问题,这个人平素从言谈举止上看,和汉奸卖国贼有很大区别,在国民革命军这么多年,思想觉悟大有提高,再说,他从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忠诚老实从不说谎言,我相信他。”

说到这儿,两人抬起头看看天上,月亮都升起来了,一轮明月如一个大银盘,高高悬在东南天空,映射的齐家坟一片银光。看看天不早了,两人就分头回去了。

第二天,天刚刚傍黑天,在大畅家东边的慢野地里,一百多人的队伍聚集起来了,他们是从上海辗转到延安的八路军干部和进步知识青年,队伍聚集在一片低洼地里,黑压压一片,一个个神情严肃,里面有不少女青年,他们把身上带的东西紧紧系在身上,生怕过路的时候弄出声响。此时,汉如汉军带领着鲁西抗日游击队的战士们都来了,他们紧握手中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汉如小声宣布了一下这次过敌人封锁线的纪律,一溜队伍就匆匆朝大畅家奔去。

风, “嗖嗖”的吹着,小路旁边的野草和干枯的庄稼叶子,不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队伍“沙沙”的脚步声,淹没在这种“哗啦啦”的**声里,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接着前面一个接着一个往后传:“原地休息,注意隐蔽!”

汉如,汉军走在队伍最前头,这里离大畅家村头只有一百多步了,白天约好的联络暗号还没出现,汉如不敢贸然往前走。

汉如,汉军爬在土岗子后面,眼睛穿过夜幕,隐隐约约看见村东头的跑楼上一个人影晃来晃去,鞋底踏着岗楼木板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咯噔,咯噔。”一阵又一阵。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汉如看看满天的星星,知道天气已经不早了,就悄悄问汉军:“常占奎三舅可靠吗?为啥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联络信号?“汉如这一问,一下子把汉军问晕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心里别提那个急了。本来在他的心目中,常占奎三舅是一个非常老练的人,可是今天夜里,究竟是怎么了,约好的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去了,还看不到约定的信号发过来,汉军心急如焚,豆大的汗珠”啪嚓啪嚓“掉到地上,他心里自责,汉军呀汉军,你作为八路军游击队的一个副队长,为啥干事就这样不牢靠,一百多人的命运就攥在你手里呀!但它转念又想:凭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凭自己一个范筑先警卫排长的眼睛,不会把常占奎三舅看走眼,常占奎三舅绝对可靠。

正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哗啦“拉枪栓的声响,接着听见三楞焦急的小声说;“有人!有人!”汉如汉军顿时感觉紧张起来,躲在土岗子后面顺着三楞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黑影弯着腰在庄稼地里朝这边飞奔而来。

汉如汉军不由自主握紧了枪,后边的队伍趴在地上屏住呼吸。那条黑影来到土岗子前面,停下来,肩上背着一杆大枪,左顾右看一阵子,用手卷成个喇叭,轻轻的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汉如用胳膊肘轻轻推动汉军,汉军两眼紧紧盯着那个人,大秋和王元子早就转到那人身后,汉军突地站在了那人面前,王元子,大秋顶住那人的后背:“不准动!干啥的?”

那人一愣,很快冷静下来:”同志们吗?我是常福,我是常占奎三舅安排来护送同志们过路的!”

汉如几个人一听是常福来了,刚才的紧张气氛顿时消失了:“常福同志,夜里天黑,看不清楚人,多有得罪!”

常福笑了笑说:“都是自己人,没有关系。”

说到这儿,你可能要问,今晚上不是常福的岗吗?他不在岗楼上站岗,这个时候他来这儿干啥?”

原来,常占奎临去三舅家的时候,对岗哨进行了调整,本来常福是二班岗,常占奎把他调成三班岗,这样常福上岗的时间就推迟了,刚才汉如他们看见岗楼上那个人来来回回走动,不是常福,是二班岗哨。

常福说:“由于时间上有变化,我怕你们焦急,估摸着你们已经来到了这儿,就绕了个弯过来了前来告诉你们一声,担心你们等的焦急了,果然遇上你们了。”

汉如看看天空,估摸着天不早了,也该换岗了,就对常福说:“差不多快换岗了,你快回去吧!绕着弯走。”

话音刚落地,突然听见那边岗楼上有人嘟嘟囔囔:“都啥时候了,还不来接班,睡死你个王八羔子!”

常福一头钻进庄稼地里,呼呼地走了。

不大一会儿,岗楼那边传来吆喝声:“常福,你咋才来呀?也不怕把头睡扁了!”接着听常福说:“嘻嘻,贪睡了一会,对不起啦,你快回家睡觉吧!明天我一定早来。”

那人咕咕噜噜一阵子,随着一阵“吧嗒,吧嗒,”脚步声从岗楼上走下来,一条黑影朝村里走去。

夜静悄悄的,刚才还刮着的南风,突然停了下来,一丝风都没有,突然刚楼上红红的烟头在空中画了三个大圈,接着是常福咳嗽声。这是事先约定的暗号。

汉如看到这儿,小声命令道:“过路!”

一声令下,队伍就像一股奔流的洪水,沿着用脚踏平的羊肠小道,伴随着“沙沙”脚步声,大踏步朝前进发。

当队伍通过岗楼下面小桥的时候,汉如汉军回头朝岗楼上望了一眼,夜幕里,常福正朝他们摆手呢,耳边传来轻轻地声音:“祝同志们一路顺风!”

队伍很快通过了大畅家,跨过了徒骇河。李东正在徒骇河南岸接应了。

李东紧紧握着汉如汉军的双手:“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我代表鲁西军区向鲁西抗日游击队的全体战士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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